扒一扒故事背后的招聘江湖

作者大川howard 更新于：2021-03-22 09:07 36825

内容来自 2021-03-22 打卡话题观看本期直播

上周智联招聘、前程无忧、猎聘等招聘平台遭315晚会曝光，曝光内容包括随意伪造企业资质下载用户简历，并恶意倒卖用户信息等等。消息一出三家平台相继在深夜公开道歉并回应整改方案，同时众多手机应用商店也下架这些招聘平台的APP。对于这一时事热点，HR如何看待？是否对你所在的企业招聘工作带来不利影响？你认为后续招聘运营模式是否会有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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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川说量子HR】

今年315晚会曝光了几大招聘平台普遍存在伪造企业资质、下载简历、倒卖用户信息的情况。于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纷纷义愤填膺，指责平台毫无社会责任。

对于这事，诸多招聘平台都觉得自己很冤枉。为什么呢？因为现实其实并不像标题所说的那样，平台为了那仨瓜俩枣，主动参与信息倒买倒卖。真实的情况是，简历信息泄露的情况确实普遍存在，但主要利益并不是被网站平台收割了。那究竟是谁获利了呢？是一条完整的灰色产业链。

这两年，线上招聘平台流量几乎已经被几大巨头垄断了。在早年的中华英才网没落后，南前程北智联的格局已经持续了十几年。现在说起线上招聘渠道，除去这两家，可能也就猎聘、boss直聘、拉勾等几家还能上得了台面。再后来者，就只能在更小的垂直细分领域发力，像海投网、大街网、梧桐雨等，虽然也做得有声有色，但已经无力改变大局。

大家都知道互联网具有赢者通吃的马太效应。这其实跟人的认知心理有关，大家一般只会记住某个行业的老大老二，因为这才是最经济有效的认知方式。因为互联网比较信息的门槛比现实生活中更低，就更加剧了这种现象的发生。互联网招聘这几年其实一直都没有什么突破，当时的boss直聘、拉勾、比邻，不但没有成为行业颠覆者，而是几乎被同化了。

流量被几个寡头垄断的直接结果有两个：一是大家要保持体量持续增长都越来越困难，二是应聘者可以选择的余地变小，用脚投票不太可能，而寡头就可以较容易地合谋侵犯消费者利益。现实也是如此发展的。因为这两年新的求职增量其实都很稳定，一方面市场教育这么多年，找工作的人几乎都会用线上平台来发布简历，而且会同时用两三家，所以可以开发的潜在市场也差不多，平台只能转向存量竞争，割自己会员的韭菜；另一方面，现在的大部分中小企业，都把自己的招聘渠道通过加入招聘平台会员的方式外包了。这些聚集了需求的招聘平台也就有了动机来攫取劳动力市场的两端信息，比如高校毕业生市场，对于好一点的学校和专业来说，小企业现在根本进不去，因为毕业生通过招聘平台也消耗得差不多了。除了大企业，现在基本上很少有企业会自建人才库和渠道。

由于几大招聘平台的传统模式，都是年付会员制的。而且在这几年的大环境下，会员数量持续增长早就成为了瓶颈。所以，平台普遍通过两条线把流量最大化变现，来满足自己财务增长的需求：一是把简历进行分类，基础会员只能看低价值的简历内容，而需要浏览和下载所谓白领、金领”简历，就需要另外付费；二是把招聘岗位发布的流量入口也通过多种方式来变现。企业想在好的网页位置被看到，请付钱；想排在同类岗位的检索结果前面，同样请付钱。

当会员费或者付费项目越来越贵，其实就让越来越多的企业陷入困境。很多企业一年招聘需求并不多，大概不会超过5个，买会员明显不经济，小老板也通不过，而自己建渠道招聘，更不现实。所以，这里面的需求就产生了，而市场提供的实际解决方案就是所谓的招聘灰色产业。

对于一个老资格的招聘hr来说，都知道如何低成本搜集简历信息。一开始只是企业的年费下载量用不完，被hr圈子内交易消化了。后来就慢慢地衍生出专业的黄牛，通过注册个有问题的企业，买个会员，就等于打包批发买下了简历下载量，然后再拆包零售卖给需要的中小企业，中间的差价很可观。当然，还有企业低价回收没用完的简历下载量的。大部分被倒卖的简历资料就是这么流出来的，因为这些黄牛企业的目标就是钻空子，买卖信息的。所以说，平台觉得自己冤枉，只是大家看问题的角度不同。

这两年，招聘平台都很聪明，至少在法律层面上切割得很清楚，大家都自我定位成信息的中介平台，撮合招聘两端的信息沟通，自己收的是服务费。只不过，企业如果想要效果更好的服务，那就多付服务费。所以平台并不会愚蠢到直接把简历倒卖变现。前两年315曝光的邓白氏就是惨痛教训。但是，各家招聘平台也确实把简历按照不同含金量进行分类了，并且要求额外进行分类付费（或付积分）才能下载或察看了。所以，即使平台没有作恶，却也是助恶了。

上面说的情况，圈子里面可以说是公开的秘密。如果说几大平台完全不知道，要么是平台太傻，要么是平台装傻。要知道，无论是招聘平台的企业注册量还是收的会员费，都是核心kpi。企业注册信息审核得太紧，自己的利益也会受损。很多人说，如果平台对注册的企业行为进行限制，让他们只能看到对自己岗位的投递简历信息，问题是不是就解决了呢？先不说，几个平台谁先开头，必然面临会员流失的问题；即使这么做，平台又如何避免企业虚假招聘的问题呢？黄牛公司完全可以通过发布超高待遇的虚假岗位，来曲线达到目的。所以，平台也是难。但即使再难，也不能成为不作为的借口。平台方、黄牛方在这个链条上都受益了，最后受损失的只有广大求职者。这就是典型的市场外部性。

上述这个链条很难从内部打破，因为唯一受损的求职者在里面是没啥话语权的。幸而有了这次315曝光，这可能意味着一个巨大的行业转机。目前，几个app也都已经下架整改了。无论是手机变为虚拟号，还是对注册企业进行信息云核对，其实都是已经很成熟的技术，相信大家马上可以看到一些变化。

而这对于广大的企业来说，却未必是福音。大企业可能更加警醒，把招聘渠道等资源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里；而对于很多缺乏自主招聘渠道的中小企业来说，如何低成本招聘，将成为更高难度的挑战。在此推荐我近期的一本新书《卓有成效的招聘管理》，手把手教你国外顶尖猎头公司进行招聘的每一个技术动作，帮你快速成长为公司的“一人招聘部门”。

文|大川，企业管理咨询顾问兼私董会教练，上海交通大学、同济大学外聘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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