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刚度过互联网泡沫破裂 25 周年。

2000 年 3 月，纳斯达克综合指数攀升至 5048.62 点，市场沉浸在互联网经济的狂热中。短短几年内，大量初创企业涌入，科技股估值飙升。但当盈利能力受到质疑后，资本迅速撤离，泡沫破裂。2000~2002 年间，纳斯达克指数暴跌超 75%，无数互联网公司倒闭，经历行业大洗牌。

泡沫破裂前，互联网被视为新时代的“黄金赛道”，不论企业规模大小，都在搭建自己的网站，试图赶上互联网浪潮。哪怕是企业还没有清晰盈利模式，也能轻易获得高估值和融资支持。当市场情绪转向谨慎，高投入的互联网模式遭遇挑战，“互联网能带来什么实际价值？” 成为摆在企业和投资方面前的核心问题。

如今，经历了两年 AI 产业热潮后，美国科技巨头如微软、谷歌、Meta、亚马逊等在 AI 领域已投入超过 3400 亿美元。然而，AI 的实际应用效果未能达到预期，导致市场对其变现能力产生质疑。今年 1 月，美国总统宣布了名为“星际之门”的 AI 投资计划，在 AI 基础设施上投资高达 5000 亿美元。高昂的研发和运营成本、商业模式闭环的缺失以及激烈的市场竞争，引发了公众对 AI 泡沫的担忧。英伟达和 Adobe 的股价在今年 3 月出现大幅下跌，进一步加剧了市场对 AI 变现能力的疑虑，泡沫破裂的迹象开始显现。

2024年在中国，百度、阿里、腾讯推出的国产AI大模型一度引发热潮，但随着市场逐渐冷静，热度正在减退。去年某些AI应用投入数亿元营销费用霸榜，今年1月被DeepSeek仅用20天时间就反超。分析指出，AI科技具备颠覆式创新潜力，但AI 领域的落地能力和使用仍有困难。许多企业和从业者一方面倡导“全员拥抱 AI”，另一方面开始反思，认为不应过度夸大 AI 的作用。OpenAI 主席 Bret Taylor 在一次播客中表示，当前的 AI 投资热潮与 20 世纪 90 年代末的互联网泡沫有相似之处。

AI是否过度炒作和盲目追捧？

我们离AI泡沫破裂还有多远？

正如一些人所言，"别把 AI 太当回事了"。这些现象提示我们，技术革新固然重要，但对新技术的期望应保持理性。大学生们利用AI进行资料查询、文献阅读、完成作业甚至论文协作，职场人士通过AI工具写周报、做总结、生成思维导图甚至制作PPT。尽管AI工具功能强大，许多人仍感到其对自身的实际帮助有限。

部分用户认为，AI工具在某些方面的表现让人费解，输出内容不符合正常语言习惯，普遍不达预期的情况。行业专家则指出，AI工具的使用门槛恰恰证明了相当多的用户无法准确说清楚一项工作任务的要求，已经在AI技术应用中被落下了，甚至这些人有成为新一代的“数字难民”的风险。

如今，AI 是否会步入互联网泡沫破裂的历史循环？这是我们需要深思的问题。如果历史可以提供借鉴，那么我们或许应该重新审视泡沫破裂的真正意义——它从未终结一项技术，反而是行业进化的催化剂。

互联网泡沫破裂后，亚马逊从线上书店扩展为全球电商巨头，并借助 AWS 云计算开辟增长引擎。谷歌依托搜索技术构建广告生态，成为互联网经济的支柱。Facebook 抓住社交网络风口，开启移动互联网时代。

而中国也迎来了互联网黄金二十年，关键时机实现弯道超车。

PC 互联网时代，2001 年百度确立中文搜索行业地位，2003 年阿里巴巴推出淘宝，抢占电商市场，2004 年腾讯 QQ 用户突破 1 亿，社交网络初具规模，三者共同奠定中国互联网格局。

移动互联网时代，2011 年微信上线，引领移动社交与支付融合，2016 年抖音借助智能推荐崛起，推动短视频成为主流，2018 年美团上市，深耕本地生活服务，连接线上与线下消费。

如今中国各行各业的企业，都深度融合了移动支付、电商、社交媒体等创新模式，并形成了独特的互联网经济生态。互联网彻底改变了中国的零售格局，推动线上消费渗透到各个角落，形成了经济上的独特领先优势。相比之下，包括美国在内的许多发达国家，线下零售仍然占据主导地位，电商的渗透率远不及中国。

同样的，AI 时代也许正在经历一场泡沫破裂，但也将带来新一轮的弯道超车机会。企业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获得低成本的 AI 算力，以及更高水平的智能化工具，使 AI 从技术概念变为实际生产力。然而，真正的变革并不取决于技术本身，而在于企业如何调整人与技术的分工，重塑生产方式和组织形态，以适应智能化时代的发展。

在这个过程中，企业如何应对，将直接影响其在 AI 时代的竞争格局。与其等待趋势明朗，不如主动探索 AI 如何真正融入业务流程，实现组织效能的提升。率先调整业务模式、优化人才配置的企业，或将在新一轮变革中占据先机，推动行业格局的重塑。

某天深夜，我遭遇了信用卡盗刷，三笔境外消费记录让我顿时警觉。拨打信用卡客服后，机械化的语音客服流程让我更加不安。直到接通人工客服，30 秒内快速确认情况，交易申诉和换卡流程清晰顺畅，我的焦虑也瞬间解除。这也说明，AI 在不同领域的应用需求存在差异，不能简单地以“取代人工”作为唯一衡量标准。对于企业而言，AI 既是提升效率的工具，也应被用来优化客户体验，而非单纯地追求成本削减。

美国银行业的人工成本居高不下，但客服岗位培训不足，导致客户服务质量参差不齐。大规模引入 AI 技术，将其应用于呼叫中心、大堂经理辅助和后台操作岗位。根据花旗银行和彭博行业研究报告显示，AI 自动化技术有潜力覆盖 60% 到 70% 的银行业务。

相比之下，国内银行的客服体系更注重人员培训、客户服务质量和响应速度。AI 技术的应用更倾向于辅助人工客服，而非完全取代。在客服中心和远程银行业务场景中，AI 主要被用于优化服务流程，提高效率，同时确保关键环节由人工客服提供更精准的服务。

今天，每一家公司都在宣称接入 DeepSeek，资本疯狂涌入 AI 领域，市场再现泡沫迹象。无论这场热潮最终如何演变，AI 的发展趋势已难以逆转，就像电力取代蒸汽机一样，正在推动社会生产效率的跃升。

AI 正在深刻改变人力资本的价值结构。重复性工作逐步被 AI 取代，高价值的决策、创新和跨职能协作成为企业核心竞争力，个体劳动与智能协作的边界不断调整，工作方式也从执行流程化向智能协同演变。企业管理层正在重新审视岗位设置、绩效管理、人才培养等，如何有效地利用 AI 提升生产力，而不仅仅作为降本工具，正在成为行业讨论的焦点。从管理层到一线员工，AI 重新定义了工作内容和价值衡量方式，也推动着企业组织模式的变化。

尽管 AI 变革的最终形态仍未明朗，但它的实际进程已逐步清晰。搜索引擎更加智能，AI 机器人可以写代码、撰写求职信，甚至订机票、报税、安排会议，AI逐步渗透到日常工作和决策流程中。随着智能助理的普及，AI 正在从概念炒作走向真正的生产力工具。这个全新的时代，正在无差别的改变各行各业，人类获取知识和信息的效率将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

这是「AI改变工作」系列的第一篇，我们将面向企业管理者、HR、职场人士、企业服务、科技从业者，通过探讨AI对职场、组织、管理模式的影响，共同思考AI如何在未来塑造⼯作模式，一起探索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