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旅行的意义不止在于风景,还有不同寻常的经历
马尔克斯在《霍乱时期的爱情》中说“我去旅行,是因为我决定了要去,并不是因为对风景有兴趣”。
我一直不太理解这样的表达,通过这次南极之行,我终于明白了,名人也有刻奇的时候。
就像说,我去餐馆,是因为我决定了要去,并不是因为对美食有兴趣,没意思。
回想起来,这么多年旅行除了地点不同,过程与经历大体相似,而南极之行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因为除了贵 、累,主要还是体验了一些不同寻常。
清晨飞机终于降落在了布宜诺斯艾利斯国际机场,不算短暂的中转时间,整整飞了24个小时。
当疲惫的我们到海关办理入境手续,发现等待的人群挤满了大厅。十几个通道竟然没有全开,工作人员不紧不慢地做着事情,队伍蜗牛般地前行。
不知道为什么,空调和没开一样,大厅的温度似乎是在提醒这里是夏天。就在这种难耐的时候,海关人员开始了换班。面对这么多人的等候,他们丝毫没有加班的意愿。用了两个半小时,大家才办完入关手续,法律意义上进入了阿根廷国境。
当然,比起印尼海关那种公然需要国人在护照里夹小费的歪风,阿根廷效率差一些也没什么。旅行本来就是为了休闲,但遇到这种大张旗鼓的懒散,总归是有些不习惯。都说旅行是一种修行和成长,实际上人们面对异域的不寻常,往往还是容易以自己的见识去评判,旅行恰恰会放大原来的自我意识和主观体验。多少同行的游客和我有同感,要是在中国,哪儿能这么慢。
出了机场上高速,很快就到了城郊,道路两旁开始出现高高低低的房屋,平房中夹杂着一些自建小楼,密密麻麻簇拥在一起。导游介绍这是布宜最大的非法定居点,也是贫民区。汽车穿行了近半个小时,才恍然进入另一个世界。
几公里长的“七月九日大道”被当地人称为世界上最宽的大街,据说近150米,不过行车路也就双向十几个车道,绿化带至少占了一半的面积。这里是布宜的核心地带,和刚才似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城市,古典式建筑鳞次栉比,街心花园绿树成荫,哥特式教堂、罗马式剧院、西班牙庭院,俨然一个欧洲城市。
街头随处可见持枪巡逻的警察,那密度只在穆巴拉克时期的开罗见过。只是第二天到了周末,警察们竟然都不见了,休息真是深入人心。汽车拐进了旁边的街道,我们的酒店距此只有五分钟的步行距离。在这样的区域安全感还是比较强的,甚至晚上我们都敢出去逛一逛。
由此可见,对于普通人的旅行,只能是浮光掠影地在一个国家相对安全、干净和发达的地区看看,了解异地风情也只是非常有限地观赏。贫民区的阿根廷人民,我们没有机会也不敢创造机会去深入他们中间,看看他们是怎么生活的,了解他们的所思所想。
很快我们就知道了阿根廷的“破落贵族史”,百年前这个国家曾经排世界前三,现在的地标几乎都是当年的杰作。细细观看周围一栋栋大理石建筑,典雅中坦露着斑驳,壮观里表达着沧桑,一个个锈蚀的把手、一块块缺失的构件、一片片灰暗的污渍,无不诉说着长期的经济衰退给这个国家带来的伤害和影响。
按照我们的理解,作为后人应该是努力再努力,有责任去恢复祖先的荣光。可这里的人们好像并不急迫,他们日复一日地坚持着作息的慵懒。商店十点开始营业算早的,中午又要休息,下午五点基本就闭店了。周末更是让人无语,很多小店干脆就不开了。
布宜的饮食也值得一提,阿根廷人做饭只有一个原则,就是绝不给自己添麻烦。说好听一些,就是最大限度保持食物的原始味道,牛肉、鸡肉、鱼肉、大虾,所有肉食就一种做法“烤”,蔬菜除了生吃就是“煮”。最奇葩的是早餐提供蜂蜜,酒店直接给摆了一块蜂巢。从来没有这样吃过,用刀切了一角,品尝一下就像吃沾蜜的蜡烛。
逛了逛当地有名的太平洋商场,饮食一条街看起来非常丰富。转了一圈发现除了店面不同,做法都一样。虽然看不懂西班牙语,但一家餐厅的招牌上有面条的图片。抱着终于遇见的心情点了餐,并不太求正宗中式味道,赶上越南米线也行。结果端上来以后,碗里一半是未煮透的粉丝,一半是新鲜的生绿豆芽,咋吃?!
离开布宜,我们去往三千公里外的乌斯怀亚,蓝色的港湾、白色的雪山,一条主街和两侧色彩鲜艳的房子构成的微小之城,宁静、孤寂、奇幻,很拉美!
在王家卫的电影《春光乍泄》里张震对梁朝伟说:往南走,到一个叫乌斯怀亚的地方,听说那里是世界的尽头,想去看看。
只是对于南极之行,这里不仅不是尽头,而是另一段漫长航程的起点,我们登上了“亚特兰蒂”号探险船,一艘由极地科考船改装的游轮。
近千公里的德雷克海峡地处“西风带”,地球上唯有这个纬度环绕一圈没有陆地,常年刮着八九级大风。宽阔的太平洋和大西洋交汇于此,探险队长风趣地告诉我们,四、五米的海浪在这里如“丝一般润滑”。
去程还好,归程见识了海峡的彪悍。在船舱里就可以清晰地听到海面上狂风肆虐的吼叫,一度想到外面去拍张巨浪拍击的震撼照片,结果使出全身气力也只能把通往甲板的舱门挤开一点儿,而且马上被顶了回来。
大船剧烈摇摆着,桌子上东西不住地滑动,终于掉到了地上。专门为海轮配置的沉重茶几,“咣当”一下倾倒在地。我在沙发上紧紧抓住扶手,脚蹬在地毯上,感觉要掉下去。透过舷窗,一会儿见到整个天空,一会儿看到海水占据了视野的三分之二,我们的房间可是在七楼啊。在这种左右摇晃中,船一会儿冲上浪尖,瞬间又跌入浪谷,像是一部忽上忽下的电梯,持续的失重感确实感觉不好。
有些游客上船时曾打过招呼,再见时已是两天之后进入平静海域,他们唯一做的就是吃了晕船药甚至打了强力针,日夜平躺在床上。自助餐厅菜肴着实丰富精美,但两次开餐时来的人数不到五分之一。
对于长期生活在内陆的我们,晕船是意料之中的,没想到还有晕陆地。十几天的航行,等再回到乌斯怀亚。有些游客下了船直接进了咖啡屋,两三个小时不敢走动,在他们眼里街道和房子都在晃动。我感觉还好,只是回北京后的几天,睡觉时还时常觉得床在摇晃。
每当回想起这一幕幕,那些或兴奋或不快、或陶醉或恐惧、或怡然或不适的情景,瞬间让回忆充满了质感。这些不同寻常的经历,让我再一次意识到了旅行的意义,那里的每一天都与以往不同。
庸常的岁月,一星期 、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往往想起来是一片空白。今天如同昨天,昨天就像前天,生活不断地重复,把所有的日子过成了一天,岁月静好也单调乏味。
想想职业生涯何尝不是如此,地域的改变、职业的转换、岗位的变迁,职场的种种变化就像旅行带给生命的意义,经历越多,挑战越大,生命的体验和日后的回忆,越会变得华丽和丰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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