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竞标引发的劳动纠纷

虽然这已是陈年旧事，但是，现在想来也略感不平。已无心数字数，当然也没什么每篇一语了。

2013年的年末，注定是不平静的。心中多有不被理解的苦楚，但又能向谁说？做的就是夹心饼干的工作！

事情虽然已经尘埃落定，但仍历历在目。表于此，给自己，给过客。

12月11日，星期三。天气不友好，一片灰暗。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似的。

一大早，就被老总叫到了办公室。 “我们2014年外包前台业务竞标失败，三个前台需要做一些调整。”老总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我当时就觉得又不是什么好事儿了。看起来简单，要么调岗，要么解除劳动合同。但是，多年的公司内部各方利益冲突和复杂性，决定了这个事就不会这么简单。我所在的，是分公司，有分公司老总。但是，人事部门是直属于总部管理的。而我们直接上司和分公司老总关系有些微妙，甚至到了那种，一方打电话找另一方，都可以假装没听到的地步。

老总接着说，我认为无非三种处理办法：“第一，和竞标成功的公司联系一下，看对方是否愿意接受我们的三个前台；第二，三个前台转到我们的电话接听中心当客服；第三，协商解除劳动合同。”

诚然，老总的意见是可行的。据我了解，新竞标成功公司，在前台外包服务这块，给的工资基本翻番。另外，我们的客服岗位是倒班制的，呼叫中心人员，和前台工作的区别还是很大的。从薪资和职业的发展方向来看，三个前台愿意转到新的公司意愿也会非常强烈。

老总继续说道：“你和你们领导说下这个事，给他听一下我的意见。然后你们在月底前，找员工谈一下，把这个事处理好，不要出什么岔子。”

我一愣，随即说道：“周总，这个怕时间来不及。我明天要出差，回来都月底了。”你说赶巧不赶巧，就在昨天下午的时候，被领导告知要出差。我都还没来得及跟这边的老总说一声，就发生了这事。屋漏偏逢连夜雨，或许就这感觉了吧。

“那就赶紧处理，跟你们领导说声。今天下午我们就去和员工沟通一下，趁早解决”。老总也不含糊，说办就办。

从老总办公室出来，我立即和我们领导联系上了。并和他说了周总的三个处理意见。得到的答复是，前两种都可以，最好不要用到第三种。言下之意就是，如果留不住，宁愿给别人，也不要产生劳动赔偿。另外，考虑到我马上要出差了，领导建议让我另外一位同事MAY处理。我也按照领导的意思，跟MAY说了一下这个事。

下午，老总、我、MAY，我的同事小张（想着多个人多个见证，就顺便把他带过去了），前台三人直属主管和所属部门经理，一共六人，按照上午和前台約定的时候，聚到了一起。但是，在沟通正式开始前，部门经理因业务方那边有事，就急忙走了，剩下我们五人。

整个沟通，其实就是老总在那边做一些说明工作，我们竞标失败了，明年不做这个业务了，前台三个，给他们的三条选择是什么之类云云。并承诺说，年底的奖金会正常发放给他们。并给他们时间考虑，给一个答复，不管作何选择，公司都会妥善处理。之后员工简单表达了一下观点。虽然没有明确说明已经决定去新的公司，继续留在业务方这边做前台，但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这个事情就这么和声和气的解决了？不，好戏才刚刚上演。

12月12日，顺利踏上了另一个城市的土地。开始了新的出差生活。然而，在16号，分公司月度会议召开，因为出差的缘故，我未出席。

每天忙完手头上的事，在晚上和一起出差的同事，在陌生的城市逛逛，感受一下属于这个城市的气息和文化。祥和美好。美好的日子持续了四天。第五天，剧情开始进入高潮。

12月16号，星期一。上午在酒店清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部门领导来了一通电话。接通的瞬间，领导的咆哮就扑面而来：“你看到了周总那边发出来的会议纪要吗？为什么前台离职还要给年终奖？！”我当时就蒙了。这个我还确实没有跟领导说过。并不是没想过反馈，只是我觉得给年终奖是合情合理的，并且，周总作为分公司老总，直接和前台妹纸表态了，难道我去说这不合理吗？再说了，我们是从17年1月1号开始不存在这个岗位，并不影响他们今年的年终奖。但领导这话，明显就是没打算给。之后领导强调说，他们去新的单位，我们正常办理离职手续就可以。

当天基本上就这么过去了。接下来的那天，下午三点，领导又来一通电话，叫我立马赶回去。理由是，他与前台她门部门经理沟通过，说是，三个前台并没打算要什么绩效奖金，而是我的同事，小张，跟她们说有奖金，她门才提出来要这个的！叫我立马回去处理这件事，并且，小张的年终奖也别想了，乱说话！

我的天，这話从何说起！小张当时确实在场，但我们基本都没开说话话，都是老总一言堂。况且，部门经理当时是借故没参加的，他从何得知这一说法。至今我也非常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部门经理要这样随口胡诌。我在电话里和领导作了解释，但也还是在之后的一天，也就是18号，踏上了回程的高铁。到了后，家都没回，直接拖着大箱小箱的行李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我就去找了周总。跟他说了一下情况。大意就是公司目前不赞成给绩效奖金。周总的意思也很明确，我不触犯劳动法，该给就给。领导之间意见不一致，我也着实无奈。不再多说，我和MAY直接去找了前台的主管。和这位主管先做了一下沟通。

我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在17号，也就是领导打电话叫我当天赶回去的那晚，8点左右的样子。领导把我和MAY，我们三人拉到了一个群里。领导对这个事做了一些具体的指示。大意是说，绩效奖金不存在，没有这个说法；如果员工要仲裁，就让他们仲裁去，就不信业务方和新的公司会收一个有劳动仲裁在身的人；可以跟他们周边的人吹吹风，把上面说的这几层意思让那三个前台知道，他们可能就会知难而退；员工不主动找我们，我们就不主动找他们，能拖则拖。我跟MAY后来私下沟通了下，觉得这个问题现在闹大了，但我们也只能依令行事了。

跟前台主管沟通了一个多小时。与其说是沟通，不如说是对她做一些领导意思的转达，如果员工又问起来，就兜圈子，不给出明确答复。还是那句话，他们不主动，我们就按兵不动。另外，我还了解到一件事。前台部门经理其实也不赞同给奖金的，因为这样，是可以给目前在岗的人多发一些。但是，他又受周总直管，既然周总说要给，他只有不表态。所以，这么一说，最初跟员工沟通的时候，部门经理不参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想置身事外，不让自己牵扯太多。如果公司最终咬死不給发，那出了问题，责任都在周总。周总毕竟是一分公司老总，公司也不会有多大的惩罚。

之后，我们奉行的就是“拖”的政策。前台多次咨询他们主管，问公司对她门如何处理，劳动关系怎么解除之类的，我们都是兜圈子，装作不懂，不给出明确答复。并随时向我们领导汇报。

“拖”的政策仅仅施行了一天。

12月19日，员工就打来电话，问她们的这个事情该如何处理。我随即问了我们领导，领导的答复是：不给出任何承诺，另外，绩效奖金是根据评价来的，评价不合适，就没有，没说一定要给。总之就是兜圈子。如果这次给员工了，那往后再发生这种事，每个员工都会要，就麻烦大了。后来又建议，让前台部门经理和周总一起参加。

随后，我联系了前台部门经理。部门经理给出的答复是，目前在业务方有事，下午员工过来沟通那个点也抽不开身，无法参加。他会和周总沟通一下，让周总参加。紧接着，我和周总說了这一情况。周总当时就纳闷了，说：“不是已经沟通过了吗，还要说什么？”我就把领导说的几点意见和周总說了。周总说：“按照劳动法，确实应该给，今年的年终奖和明年在不在公司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是要我参加，来跟员工说不給，那这种违法的会我不参加！”所以，最终的结果是，前台部门两位管事领导都没出席。我和MAY与员工沟通了将近一个小时。

在整个过程中，我们都按照领导的指示在做沟通，与员工兜圈子，做一些政策上的解释，说不一定有，如果指标没达标的话。当时双方氛围是有些不友好的，明显存在着敌意。但没办法，领导吩咐的就得照办，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只是有一点，员工直截了当的说，在第一次沟通时，周总明确表示会给奖金，现在又是这种說法，那是周总说话不算数？这一点，让我们束手无策。我们只能强调说，绩效奖金是根据个人表现评价结果来确定的。整个沟通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除了把双方关系弄得更加恶化以外。最后，我们收集了员工的四点要求，并向领导作了汇报。

第一：年终奖正常发放；第二，按照劳动法进行赔偿；第三，开具离职证明，和责任说明书，证明离职或者劳动纠纷责任在公司，不在个人；第四，拟定协商解除劳动合同书，包含以上三点。并要求在下周一，也就是12月23日，公司给出明确答复。

因为沟通完已属于下班时间，所以并未完全按照前台提出的条件一一汇报，只是给领导做了一个简短而明确的沟通说明。领导的答复也非常的简单而明确：搞笑，要仲裁仲裁去！

之后周五，看似风平浪尽。其实，是大浪来之前的短暂平静罢了。

随后的双休，显然不平静。领导之前的态度，明显23号是不会給出说明答复的。从我们内心来说，包括MAY、小张、前台主管，都认为绩效奖金是应该给的。这个我也同总部负责劳动关系的同事聊过，观点都是一致的。

为了领导这边可以尽快给出一个明确答复，也可以让员工更安心。周六，我还把收集到的一些消息跟领导做了沟通。简单来说，业务方前台一共有六个人，这六个人分属两家外包公司。我们公司三个，还有一家公司也是三个。现在是一个新的第三方公司参加竞标并夺标了。我们两家外包公司都竞标失败，所以存在同样的问题。但是，另外一家公司，在竞标失败后，公司领导就主动和他们沟通，并承诺说年终奖照发无误。而我们公司呢，虽然周总也做了承诺，但我们人事部门领导并不认同，而且总公司的老总也没考虑说发。所以简单一对比，我们那三个前台该有多寒心，可想而知。我也把这一情况给领导反馈了。领导只是表示知道了，但并没有下文。

紧接着，前台主管发给我了一张截图，并跟我说，业务方知道了这个情况，主动和前台做了沟通，并表示如果有必要，他们会出面协调。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我们公司，和业务方同属一个系统内的公司。但在层级上，对方高出我们两个级别。我们之所以会以几乎是赔本赚幺活、吃苦不讨好的方式来做外包前台这个业务，主要是因为我们有更多其他业务在合作。而那些业务，毫不夸张的说，是整个分公司的核心收入来源。在这次竞标失败之前，公司早已多次打算不做的，但考虑到为了和业务方搞好关系，才又接着做了2013年一整年。老实說，如果不是有新的第三方公司冒出来，2014年，我们也还会继续做下去。因为中标结果显示，新的第三方公司报价只比我们低了8000块钱不到，我们位居第二。

所以，既然这事都闹到业务方那边去了，指不准维系多年的关系就开始出现裂痕了。这绝对不是公司想看到的局面。我在了解后，第一时间给领导作了汇报。这回，领导重于给出了下文：找负责劳动关系的主管沟通，一起草拟一份说明，包括整个事件的过程，以及员工提出的意见。

但是，劳动关系主管参加培训，无暇顾及。于是，在周六，我又义务加了一天班，草拟了说明，并在当晚发给了该主管。

周天上午，该主管来电，说，员工提的四点要求，明显有过分的地方。我也不做解释，只是说这是员工提出来的，并希望公司给一个答复。

晚上十点，又接到了领导的电话。四十分钟的电话里，领导全程都是火。问我，为什么员工提的是四点要求，而他不知道，一直以为员工要的只是奖金；并且，他与前台部门经理也沟通过，部门经理也说和员工沟通了解的是，她们只要奖金，双方信息为什么不一致；前台和业务方都说了些什么，导致业务方都要介入；业务方是不是以为前台只是要奖金，并不知道他们其实提了四点要求，还这么过分。

随后，领导就开始对我的沟通能力表达极度的不满，认为问题之所以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因为我没有及时和他们做沟通，让他们了解实际情况。最后，指示我在周一一上班，要就跟员工沟通的结果，再次和周总以及部门经理沟通，看他们的意见。

当夜无眠，我在想我哪些地方做错了。整件事情，从最开始周总去和员工沟通，我就已经无法阻止了。之后也是按照领导的意思在和员工沟通，沟通的结果也已简报的形式发送了微信消息，领导也确认收到了。为什么现在回过头来，触犯了业务方的利益，反而开始责备我们的不作为？总明确表态，如果公司要违反劳动法，不給前台发奖金，这种事他不参与。而至于前台部门领导，从最开始问题发生直至现在，都是一直不露面不表态的。整个问题的关键点在于，分公司老总已经作了承诺，即便不做承诺也应该是要给的，但总公司的领导不同意，导致两方意见相佐。周总意志坚定不变心，部门经理明哲保身不参与，然后我们就在中间处处碰壁。

12月23日，周一。领导要求我给周总还有前台部门经理再次做沟通的周一。前台要求公司给出明确答复的周一。

我上班后就給周总和前台部门经理去了电话。周总的意思是，还是那句话，按劳动法，该给就給，不管是奖金还是赔偿。而部门经理，则根据周总的意思来办。从这个时候起，部门经理开始转变态度，给出一些倾向性的答复了，当然也只是跟随他的领导的意见。

我把这一情况给我们领导做了反馈。领导的答复是：既然周总已经承诺了要给员工奖金，那这个我们可以兑现。但是，其他几条，公司是不会答应的。如果要赔偿，那就没奖金。至于责任说明说，这个就太过分了。并告知，如果员工再问起来，就这么答复她门。如果没问，就不去理会。另外，领导还说了一句：虽然给了这几个前台奖金，但是公司总经理是会扣周总年终奖的。也就是说，公司在反复折腾后，答应给了，是被逼无奈，而不是真心实意想给。

下午的时候，领导说，他与周总还有前台部门经理去了电话，双方交换了一下意见。并且，让前台部门经理去和业务方做一次沟通，双方把话说清楚，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然后，我这边要收集一下业务方那边反馈的意见，如果业务方也认为前台的要求过分了，那么，我们就按照之前的结论做答复；反之，业务方认为不过分，那再来考虑。一句话，还是“拖”的政策！

12月24日，前台部门经理业务繁忙，没时间沟通。我们在等待中度过。

12月25日，依旧。但是，在下班的点，销售有位同事跑来问我，前台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业务方的采购部门打电话给他们，说我们公司为难几位前台。我简单给他做了一个说明。然后他说，业务方采购部指名道姓地说，“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个叫莫宁的，他说不给前台发奖金，他哪来的这威风？周总都说给，他凭什么说不给？！”我当时就一愣，这話从何说起，我对天发誓，这几个字就没从我嘴里冒出来过。

12月26日。正在与猎头打电话时，我的微信连闪几次，是总部负责劳动关系那位同事发来的：你被泼脏水了，前台部门领导正在和我们领导打电话，等会领导估计就会找你！还不待我回消息，领导的电话就打来了。开口就是一顿吼：

你那天跟员工的沟通有录音吗？现在那三个前台说，你在沟通时，对他们态度不好，还說不給奖金，他们被逼无奈才提了这么多要求。现在这事都闹到业务方那边去了，如果闹到公司老总那去了，你就是最大的罪人，你还要不要工作了，要不要奖金绩效了？！

一通话，我一顿蒙。我当时感觉像五雷轰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冒出来一句：“我发誓，我就没说那话。全程MAY也在，不信可以问她。”领导说：“我知道，这話你肯定不会瞎说。那几个前台估计是狗急跳了墙，找你当替死鬼。你有没有录音，有录音可以说明一切。”

不幸中的万幸，MAY录音了。但因为中途有几个电话打进来。音只录了前半段，后半段没录上。不管如何，录音随即就发给了我们领导。领导听后，只觉得前台说话比较凶，反而是我们客客气气的。并跟我们强调说，如果员工非要这么说，我们一定要强调我们录了音，不然她们会更肆无忌惮。并指导我，让我赶紧和前台部门经理还有我们销售那边说清楚，也让他们和业务方相关部门说清楚。

随即，我就按照领导的吩咐办了。前台部门经理表示，双方立场不同，可能有些话理解出了偏差，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下午他会和我们一起去和员工沟通。我当时是有些感动的，虽然部门经理此时愿意走到一线和员工谈，很大程度是因为该事情已经影响到了其他业务的稳定，但有个可以说话作数的领导在，多少是可以安些心的。

下午，双方再次坐到了一起做沟通。沟通时，前台部门经理也表明了态度，公司是会给年终奖的，既然周总已经承诺，那承诺自然是兑现的。另外，莫宁他们并没有说不给奖金，只是按照公司的绩效奖金规章管理办法在给你们作解释，你们过度解读了他的那些话语。但是劳动赔偿、责任说明书之类的，不存在。也对双方话语上的一些理解偏差做了和解说明。同时，部门经理也在那一直说对不起，我太忙，一直没顾上和你们沟通之类的。一番话语下来，三位前台表示理解。但还是说，我说没有奖金，他们很伤心，才会被逼无奈，和业务方说，并提出来那些要求。这个时候再与他们硬来，似乎会适得其反，既然部门经理都在那赔礼道歉了，我们还要抬杠，就不好了。也只有陪着笑说，我们说话方式不当，让你们产生误解了，对不起。

之后，就是谈一些具体劳动合同解除的事。

回到办公室，顿时感觉好困，好想趴桌子上睡一觉。那种感觉真的，不想再来第二次。

12月31日，前台在我们公司工作的最后一天。也是办理离职手续的一天。

相关材料打印好，我和MAY去业务方那边找她们办理手续。我们真的以为事情已经收尾了。真的是这么以为的。

我们俩等到他们不太忙的时候，正式开始办理手续。其他材料都没问题。但是，在签离职证明书的时候，问题居然又来了。

公司默认模板，已经在离职原因选项里，勾选了“劳动者单方面解除”。但是，前台不愿意了，她们认为，双方是在协商一致后，由劳动者提出解除的，所以应该勾选“双方协商一致，劳动者提出解除”。

为此，我们致电领导，领导的回复是：不行！这个存在劳动风险，只能选择“劳动者单方面解除”。公司已经承诺发给奖金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但员工说，公司是承诺给了，但最开始也承诺了，然而公司之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认这个说法（按照员工的理解，这里就是否认。因为他们理解得很简单，既然周总说给了，然后又来解释说，不一定有，是不是就是打算耍赖？并且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答复，个人理解自然就朝着坏的方向去了），公司又没有一个纸质承诺说明。那如果勾选“劳动者单方面解除”，公司又不给了，他们就真的无处说理了。如果要这么勾选也没问题，公司需要出具纸质承诺书。

自然的，公司也不肯开这个证明。自此，双方再一次出现僵局。

在与三个员工你来我往的沟通中，有两个同意了。但有一个，始终不肯签。

我们就带着尚未完成的任务回到了公司。并向我们领导、前台部门经理和周总做了情况反馈。我们领导和部门经理觉得该员工实在有些矫情了。认为这么大一个公司，都说给了，难到还会耍赖？并且这个沟通情况也和业务方作了说明。就说明已经是谈妥了。为何还要来这一出。只有周总说，下午，再去和员工谈一次。

下午临出发前，周总说，让MAY和他一起去就好了。我有些不明白周总的意思了。不知道他是听到了“周总都承诺了，他莫宁说不给就不给，他说话就能算数？”之类的谣言，对我有些意见，还是说想让我避嫌，他来处理就好了。时候我想，兼而有之，但孰轻孰重呢？

周总他们去了两个多小时才回来。事情是办妥了。但是，MAY给我发了谈话期间的录音，我却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整个谈话期间，前台一直在哭，说我态度不好，不向着她们说话，还說不給奖金，让她觉得很失望，感觉非常的委屈。我都听到了录音里不断抽纸巾的声音。MAY也在一直跟员工赔不是，说我们沟通只是从公司政策出发，如果有什么地方让你误解了，也请你原谅。然后周总也在说，我的解释是有问题的，是极端不负责任的，部门奖金怎么发，发多少，都跟我没有关系。

后来，在我跟前台部门经理汇报说，事情已经解决的时候，他只回了五个字：知道，我在场。一股寒意从文字缝里透出来。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我非常想不明白的是，原本很简单的一件事，为什么绕来绕去兜了这么大一圈后，还是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在整个事件中，我按照领导意思一次次碰壁，最后却是由我背下了整个事情的责任。员工认为是我的问题，导致他们走上了极端；领导认为是我的问题，导致他们业务受到了影响。但是，单纯一点，大家都不是演员。如果一开始，公司就爽快的给了奖金，办妥了离职手续，还有这些事情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