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时候特别忙,各级各类社会组织都得趁着热乎劲儿找点事情做做。协会扎堆揭牌,启动仪式此起彼伏。今年的职业发展高峰论坛比往年晚了将近两个月,清华大学的学术报告令人莞尔,人民大学的社会调研倍感沉重,看着满礼堂瞪得大小不一的眼睛,突然感觉刚刚度过了多么精彩的一年。走出会场的时候,竟有些生离死别之感!
红顶经济学家沿着长三角跑了一圈,把一肚子感叹留在了嘉兴和毕节。说中国人力资本革命已在悄然进行,这是真话,像巴士底狱那样的遭遇中国不是没有,有了以后却又耽溺于城乡二元制。
这事儿没什么避讳,人力资本的革命不是新近的事。十年前第一次使用系统思考工具就得出了这个论断,当时曾经很紧张了一段,人力资本价值不足带来的压迫感如影随形。历史不是卦摊儿上算出来的,张良孔明刘伯温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是策略规划,一样遵循着社会发展的内在逻辑和原理。所以,这是明摆着的,就像水往低处流。
人类社会发展到现在确实文明得多了,要是严格按照生物学法则,人与人之间的互相残杀才属正常,资源有限,弱肉强食是族群的必然选择,不是残酷不残酷的问题。我们的立足点和自然不同。红顶经济学家必然从宏观政策上做文章,大处落墨在中国画技法中是写意,写意就是高瞻鸟瞰,一大片葳蕤叠翠,底下如何阴暗是不在视线之内的。大公无私的自私是历史的必然,所以不论东西,社会没有阶层没有阶级就很难进步。但是中国人是非常自尊的,所以我们不能轻易承认自己有问题。弘扬传统文化在现实中肯定有困难,企业里茹毛饮血的骑着传统文化的骏马,厚黑腹黑各种黑,欺人欺己爱是非。这不能怪我们,身处鲍肆不沾其臭难矣。这是我们的生存策略,也是人力资本社会化的正常进程,这一部分多是与生存相关,姑且可以称为以生存价值为导向的人力资本。
企业里行走的是明哲保身警惕得通体透明的人,关注关系成为职场文化,和民族文化里的血缘扩张不一样,它已经成为职场能力的度量衡。一颦一笑、一灵一肉无处不飞诡诈。于是,人们趋同进化。这场面从每个人步入社会那一刻就开拍,比任何催眠课都引人入胜。职业化能够带来不小的提升:做事更有效率、影响更多的人、拿到更多的褒奖,这个时候的价值跑不出企业去,劳动者靠企业的薪酬生存,以生存价值为导向,这是标准的工作模式。劳动者关注人力资本价值的使用效率,这是基于工作中的利益关系,力求效用最大化。这个过程可能会在企业环境里一直进行下去,也可能会被个体转化吸收,成为直接与社会对话的方法。前一种更为常见,在经历了长期的职场摔打之后,生活工作化的群体便应运而生——并且大多居于高位。
一次在建外SOHO见一位高管,对方单刀直入:“我很了解你的理论,也看过你写的书,应该说还是有一定的不同之处。但是你也知道,我们推广一个产品,一定要让客户看得见,摸得着,只是说教是不够的。再有,你至少要说服我,要是我觉得好,那就说明确实可以运作,否则我跟我的老板和客户都不好交代。”
见我没有反应,她毫不介意,继续说:“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讲效率。一个产品,要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呈现出卖点,然后让客户在最短的时间里接受。怎么样,现在能找出一个点吗?”
我长出一口气。她向后靠在椅子上,咖啡杯挡住了半张脸,我得承认,她的眼睛很美。
“吃点什么?”我问。
“不吃了不吃了,中午吃的挺饱的,”她矜持地笑笑,语气缓和了许多,这一瞬,我看到了一个恬静的女人。
“您家公子一定很聪明。”
她突然来了神采,“还行吧,这孩子淘的厉害。我现在让他在读贵族学校,教育还是要接受最好的,对孩子以后好。对了,我这有一群妈妈团,只要你能说服我,她们都不是问题。”
典型的高收入职场人,有高度的职业敏感,初次见面,只说产品不看人。
人真的能够用生命换取任何东西,这事儿还真需要点儿信仰。能够直接端出人力资本价值的人是勇士,有些人信奉收益、有些人信奉效率,有些人信奉价值。
这些信仰在几千年里纷至沓来,在每一场革命中得到释放和检验。现在,除了人本身,该解放的都解放完了。
人的解放怎么办。
人的解放就是把一切外物剥离之后获得的私有化的自由,这个时候我们会看到另一件东西:尊严。真实的尊严是清清爽爽的,没有精装修,没有喷涂烤漆,没有任何粉饰纹理。就在那里摆着。现实中我们很难找到这种可以呈现尊严的环境,也许公共浴室算一个。尊严人人都有,却属于人力资本的高级层次。尊严是无法被侵犯的,只能出卖。这是社会演义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在历史上不知道演绎了多少故事,还成就了《成语词典》。
有尊严的生活其实一直都在,只不过尊严逐渐浮出水面的过程很漫长。有人管他叫生涯规划,有人把它叫《我的奋斗》,还有人把它当作群殴的基础,甚至成就了一些名声和国王一样大的英雄,以及罪犯。在本质上,他们并没有那么泾渭分明的区别。
对大多数人来说,尊严被埋得越深就越不快乐。其实更多的人是因为无法忍受更无法等待尊严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到来。而对另一些人而言,这一切都是生命的正常流程,他们如此耐心地等待,淡然地处置轻蔑、偏见、歧视、侮辱和谩骂,就像钱钟书和杨绛。因为有对尊严的热爱,人力资本得到了最大化的发挥。就像拨乱反正之后,那些得到人们衷心尊崇的学人。
其实这个时代给了我们很好的机会——当然不是指成为网红,江湖上有句话,叫做能用钱办的事都不算事。有人说,至少要先有钱。好吧,假设现在有了钱了,下一步会怎样?既然能用钱办的事不叫事儿,那么用钱办不了的事儿就更有价值,而价值正是尊严的重要组成成分。赚钱是好事儿,赚得越多越好,衣食无忧,老小幸福,没有后顾之忧,多好。不过一旦事情和钱没有了制约关系,就再也难以被剥夺了。实在想剥夺,就只能靠极端手段,比如生命,买不起了,只能强取,于是犯罪。
人力资本真正的意义不是可以用钱换的那部分,而是内里的那一部分,就是价值,人本身的价值。他背后的就是尊严。中国人力资本的革命要完成几步走谁也不知道,但至少有两步是绕不开的。一步是从没人愿意出钱买到有人愿意买(人力资本企业价值的认定),另一步是从有人愿意出钱买到发现买不起(人力资本社会价值的溢出)。这是价值意义上的贫富差距的成因,也是社会阶层的重要分层标准。搞权钱交易的混淆了两个部分,他们并不是不清楚,而是想要搞跨界。于是桥断了,东窗事发。搞的钱不钱,价值不价值。
我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正在经历过渡形态。在我看来,人力资本的革命还存在一种过渡形态,就是对于资本增值形式的选择(在企业中增值还是在社会环境中增值),这是人力资本革命面临的最严峻现实。社会上不能没有企业人,然而在绝对资本价值越来越受到重视的大背景下,个体价值已经得到了与社会发展进程等位对话的机会,接受社会直接评判,而不是完成区域战争。这是一种新的选择,而这种选择很有可能带来社会地位的改变。
祝愿更多的人实现与社会的资本对话,祝所有人越来越好。
3楼 朵暖咪
社会上不能没有企业人,然而在绝对资本价值越来越受到重视的大背景下,个体价值已经得到了与社会发展进程等位对话的机会,接受社会直接评判,而不是完成区域战争。这是一种新的选择,而这种选择很有可能带来社会地位的改变。老师,我也很真实的感受到这个变化,而且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做到了,正在努力中,希望自己也可以做得到。
2楼 有时不在
大有深意,也有些不具体。好像都很美味,却缺一个爽点。
1楼 martin850710
人力资本革命在哪些方面?有什么深刻影响?HR如何应对呢?